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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沂蒙阴县初三的孩子不想上学怎么办,是否需要深入反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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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前几天,我无意中点进短视频平台上的一个直播间,变换的灯光下,六七个光鲜亮丽的年轻人跳着时下流行的舞蹈,背景音乐中夹杂着主播激情的喊麦声。以往见到这么热闹的直播间,我都下意识赶紧“绕道走”,那天却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,足足看了40分钟。后来知道,这种新兴的直播方式叫作“团播”,据说是继短剧之后年轻人追捧的“新宠”。

  这种直播形式由多名主播共同参与,通常由4-8人一起进行才艺表演,并配有控场主持人。2022年“团播”兴起之初,场景设置大多还只是纯色背景、固定灯光和单一机位。但是发展到今天的“团播”,几乎可以说是眼花缭乱,灯光、舞美、布景、运镜、舞者,无一不精致,无一不“吸睛”。

  看了几日“团播”后,我基本明白了一个事实:通过在屏幕外刷弹幕、送礼等方式,观众可以“指挥”屏幕里任意一个人为其跳舞,并且只要“财大气粗”,就能让最喜欢的那个人获得最多的表现机会和人气,让他们赚得更多、成长得更快。

  而我也从最开始的“绕道走”,到后来主持人喊出“差1万点赞解锁团舞”时能熟练地狂点屏幕送赞。这不禁让人思考,这“团播”到底是怎么让我“上钩”的?

  权力感,是我能想到的第一个理由。

  屏幕里的俊男靓女一刻不停地卖力跳舞表演,屏幕外的人躺在沙发上动动手指就可以决定谁能脱颖而出,如果是竞争模式,那更能直接决定这些直播间“偶像”的输赢。曾经选秀综艺火透半边天的那几年,无数年轻人疯狂地为自己支持的选手拉票打投,就是为了能送他们出道成为“偶像”。如今这个模式搬到了直播间,即使选手是一群“素人”,输赢也一样能够挑动观众敏感的神经。

  而跟选秀节目不同的是,直播间的形式打破了传统“表演-观看”的单向关系,观众不再只是观众,可以当“导演”,决定选手唱什么歌、跳什么舞;还可以当“老板”,决定谁能上、谁退场。每个打赏和发言都能得到及时的调整和反馈,甚至影响一个选手的去留,刷一个火箭就能买断“爱豆”两分钟的专属目光——选秀节目里哪有这些好事?

  年轻人在现实中可能无法获得的掌控感和影响力,在虚拟空间被“拉满了”,这种权力感带来的情绪价值就是“团播”的核心魅力,毕竟短剧的“爽感”还需要追到大结局才能获得,但是在“团播”随时都可以信手拈来。如果说短剧是编剧造的梦,观众始终是局外人,那“团播”就是让观众自己写剧本造星,成本不过是一个“嘉年华”。

  而“团播”提供的情绪价值也更为精准和个性化。一档选秀节目的风格可能较为固定,但是“团播”是风格万花筒,声光电效果的多元组合下,国风、奇幻、酷炫等各种风格需求都能满足。主播的人设标签也更广泛,“阳光少年/冷酷帅哥/邻家妹妹/成熟姐姐”等标签全覆盖,精准狙击多元审美,更容易吸引不同喜好的观众“入股”,粉丝总能找到“对胃口”的那个选手,甚至“博爱”整个团。

  相较于传统娱乐圈的追星方式,“团播”主播往往起点更“素人化”,距离感更小,降低了接触偶像和参与娱乐的门槛,这也为观众和参与者提供了一种压力更小的追星方式。只要打赏就能获得快乐,主播通过实时的反馈调整让观众获得情绪价值,观众也在主播自身的成长中获得满足和欣慰。在“培养”直播“偶像”的过程中,观众能切切实实看到自己的参与和贡献,直播公司也通过这种“去中心化”的造星模式,强调主播的成名路径更多依赖于观众的直接支持,而非传统经纪公司的包装和资源垄断,这在形式上也满足了年轻人对“公平”和“努力可见”的期待。加之通常情况下,大部分观众的打赏数额都较小,心理负担也较轻,总体而言是一种轻量化的追星方式。

  享受情绪价值的人很快乐,但是提供情绪价值的人往往不会。在社交平台上看到很多“团播”小主播的自述帖子后,我也看到了将其作为圆梦职业的年轻人的不易。日均工作时长普遍超过12小时,长期昼夜颠倒,身体损耗大,分成机制不公,职业周期短暂,被观众情感依赖……很多青春靓丽的年轻人希望通过直播圆自己一个偶像梦,在屏幕亮起时享受人声鼎沸、众星捧月带来的短暂快乐,在屏幕熄灭后陷入迷茫和空虚,当自己的身体和精神被困在往复循环的舞蹈动作中时,是否真的能得到内心丰盈和个人成长呢?

  其实,细细审视时下最受年轻人追捧的事物,从宠物到Labubu,从短剧到“团播”……好像万物都离不开一个“情绪价值”,人们总愿意为情绪价值买单。不由得想,当有一天“团播”的舞台创意枯竭,主播不再足够“吸睛”,年轻人是否会再度迁徙?或许,比追问风口更重要的,是看清每一轮娱乐消费中,年轻人需要的到底是什么。

  蒋继璇 来源:中国青年报

  2025年07月14日 04版 【编辑:苏亦瑜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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